大年初四,薄雪轻覆河南省商城县观庙镇观庙村,枯枝梢头的积雪不时洒落。农家院里,王峰与记者守在电暖气旁取暖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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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年前,县里有一部分包地的人跟农民提出要降低流转价,我也在犹豫,但是还没降。”王峰说。
“您流转了多少地?”记者问。
“120亩。2014年流转的,基本上是在流转价最高的时候。当时是和3个朋友凑钱包的地,现在有两个退出不干了,去年又有一个朋友加入进来。”王峰说。
“为什么不干了?”记者问。
“赔钱呗。今年我们3个人赔了15万块钱,我趁着年轻,还干了一个快递配送站,能赚点钱,还可以补到农业上来。”王峰今年29岁,在家人看来,他也“老大不小”了。
“所以想把流转价降下来?”记者问。“肯定想。一亩地降100块钱,明年我们就肯定不赔钱了。”王峰说。
“为什么犹豫呢?”记者问。
“一个是怕麻烦。当时签合同签了20年,合同里也写着地价和粮食价格挂钩,这两年粮价调整,按理说地价也得跟着调。但是当时的价格就不是严格按粮食价折算过来的,现在咋调?再一个是怕降价伤了和气。农民跟我们都认识,提降价的事老觉得张不开嘴。和气生财,以后我们干好了还想多流转一些呢,厚道一点好办事。”王峰说。
“那就要想办法尽快‘好了’干才行。”记者说。
“难啊!”王峰摇摇头。
“有什么打算吗?”记者问。
“种的50亩果树今年差不多进入盛果期了,虽说果子价格可能下来点,但是产量肯定能增一大块。我们还考虑建3个蔬菜大棚,蔬菜比果树好调整,更能发挥年轻人对市场信息敏感的优势。其余的地还种粮食,等把果园和大棚都弄明白了再说。”王峰说。
“那估计近两年还不太赚钱。”记者说。“能往前进步就行,我们3个一开始就说好了,不能拿农业当买卖来干,得当事业干。”王峰说。
“这份事业干了也快3年了,还有啥困惑吗?”记者问。
“技术搞不懂就慢慢学,找市场信息就上网查,就是弄不清流转价是咋定出来的。我们去了一些地方,有些发达的地区流转价是1100元-1200元/亩,西部一些落后地区差不多也是这个价。我们快递配送站,每天那么多包裹,每件是咋定的价格,心里都很清楚。您说这地价,我们咋就想不明白呢?”王峰说。
王峰不解的,也是记者一直在思考的。农村土地三权分置后,越来越多的农民将经营权流转出去。如何确定经营权的流转价,不仅关系到农民切身收益,而且直接影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决策。流转价是如何形成的?是按粮食收成折算过来的?是参照工业用地征收补偿标准计算的?还是市场供需关系决定的?要让“王峰”们真正把农业当事业来干,需要一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