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旱得要命啊! ”在三房垅村的田间地头,每一个劳作的村民几乎都对记者发出这样的感叹。在这个虽处鄱阳湖畔,但灌溉完全靠自然降雨的村庄,连续的严重干旱使大量的水稻、棉花等农作物面临绝收。不仅如此,村民的生活用水也出现困难,不少人家里的水井每天出水量急剧减少,即使尽量节约使用,还是只能靠错时抽水、互相接济来渡难关。如果旱情持续,井水枯竭,村民的正常生活将难以维持。
田喊渴!
缺水灌溉,棉花地已干旱结成块
昨天下午5点左右,71岁的三房垅村村民左子林和老伴在自家地里收割成熟的油菜。油菜地旁边是他们种的两亩棉花,每颗苗大约只有四五厘米高,长在干旱结成块的土地里。左子林说,往年此时,也就是端午节前的十来天,棉花苗子能长到
其他村民也面临着和左子林同样的困境。三房垅村是星子县蓼南乡横岭行政村下的一个自然村,朝南
横岭村村民委员会副主任左金平是三房垅村人,他告诉记者,村子里今年初已经想办法配置提灌机,准备抽取鄱阳湖水帮助农业灌溉,但因为电力线路、机器的布置和资金等问题没解决,还没有办成。现在湖水大减,就算提灌机准备好也派不上用场。包括国家补贴的小水电工程的兴建,村子里之前也在积极参与,但在如此强烈的干旱面前,人力似乎都不管用了。
在田边,龚大妈正提着一个白色的小桶,在浇灌花生幼苗。她说,这些水是从离地大约一里路外的池塘里取来的。为了提这桶水,她要在七八个田垄间爬上爬下。“池塘里也只有浅浅的一点水了,快干了,怎么办哟! ”龚大妈一脸焦急地说。花生还是比较耐旱的作物,在她身后,还有大片水田已干涸开裂,水稻已经枯死。
左金平说,三房垅村大约有120户居民,除了种植水稻,还普遍种植棉花、花生、西瓜等经济作物。今年以来,由于缺水,水稻插秧困难,村子里约有三分之一的水田不得不改成旱地。但这些旱地的收成,也因为大旱而受到严重影响。
“许多作物都会直接干死,颗粒无收。 ”说到这里,左金平掩不住痛心。他指着一片已经枯黄的作物说,这是县里今年为农户引进的杭白菊,全村总共150多亩,本来希望增加农民的收入,现在看来全都要枯死了。
人喊渴!
一盆洗脸水,用完洗脚、洗澡再喂猪
天渐渐晚了,老伴还在田里干活,刘白莲先一步带着孙子孙女回家了,得准备做饭。想到用水,她就开始发愁。水,实在太少。
刘白莲今年50岁,儿子儿媳去北京打工了,留下她和老伴打理农田、照顾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。她的这种家庭状况在三房垅村是普遍现象,但外出的年轻人没有想到的是,今年家中的父母会遭遇60年来最严重的大旱。
村子里的饮用水、洗漱水主要靠各家自打的水井供应。但现在刘白莲家的水井只能每天早晚各出一次水,这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。昨天下午6点30分左右,记者来到刘白莲家里的水井边,打开抽水机后,过了好一会儿水流才慢慢从水管里出来,越来越小,不到一分钟就没水了,只能把她家的小蓄水池灌上食指高的浅浅一层。她说,这样一抽,得到明天早上才有水。
这些水拿来给五个人饮用、做饭、洗漱,非常紧张。刘白莲说,洗脸水要用来洗脚、洗澡,还舍不得倒掉,要用来喂猪。
最近每天的最高气温都达到
池塘太远,全村在那里洗衣,水质也不好,喝水做饭和洗漱还得靠水井。她家的地势比较高,本来打井就有些困难。隔壁住的是老伴的兄弟,他们家打井的位置和她家的水井选在同一条线上,她当时就不同意,后来想想是自家兄弟,也就算了。平时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,但最近干旱,两家人只要有一家人抽水,马上另一家就抽不上了。“是自家兄弟,大家也都互相谦让帮扶着,实在没水了就去借点吧。 ”刘白莲说。
井水没了只能买桶装水来喝,这还是头一次
大旱让全村的水井都出现取水困难。左金平说,许多平时水深有七八米的水井,现在储水只不到
想把自来水引到自己家,得专设管线,开户费要1800元,刘白莲觉得负担不起。左金平说,国家对村里居民开通自来水有几百元的补贴,但这是每年有指标限制的,自来水厂也是从鄱阳湖取水,“现在这个状况,就算每家每户都通上自来水,水厂也会供应不过来。 ”
刘白莲家里的两亩水田现在已经干枯,水稻基本绝收了,不仅自家的口粮没了,买种子、肥料已经花去500多元钱。而种下的三亩棉花,估计也很难成活,按照去年的价格,这将损失约一万元的收入。家里养的两头猪,也有一头因为最近干旱生了病,打了六天针,估计救不活了。她说,要不是有儿子儿媳在外打工补贴家里,这日子就真的难过了。
村里人都说,要是这样干旱下去,水井也可能彻底干掉。 “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。 ”刘白莲茫然地说,“一直去跟村里人借?可谁家都缺水啊! ”
左金平说,如果出现水井大量干涸,村里也没办法,只能靠上级政府救助。
记者临走时,刘白莲说:“我想到了,要是井水没了,就只能去集镇上买桶装水来喝了。 ”对她来说,这还是家里的头一次。